不打魚的漁村
“如果你沒去過伊拉克的話,那么,歡迎你來到巴格達?!币呀?jīng)駐扎在威尼斯碼頭邊一個多月的美國國家廣播公司 (NBC Television)記者半開玩笑地對本報記者說。
說威尼斯像巴格達也許不是空穴來風(fēng)——威尼斯碼頭附近隨處可見軍事用的裝甲車,輸送貨物的卡車,荷槍實彈的軍人,路邊有很多用來安置軍人換崗的臨時帳篷,在有些通向岸邊的斜坡處也會不時看到“此處入口因為漏油事件可能會隨時被關(guān)閉”的告示牌,港口上空也不時有巡邏和媒體租用的直升機低旋飛過。
從威尼斯碼頭乘船前往被漏油污染的墨西哥灣最近的水域大約需要 50分鐘左右。出發(fā)前,“船老大”法國裔第二代漁民徹特里(Sam Cheterie) 在岸上告訴記者,現(xiàn)在在威尼斯碼頭看到的漁民大概可以分為兩類,第一類是被BP雇用為清潔工清理油污的,第二類是不能打魚而無所事事天天喝悶酒的閑人漁民。
“那些成了清潔工的很可憐,本來靠打魚在眼下的旺季1~2天就能賺3000多塊(美元)的漁民現(xiàn)在BP給他們一天80~100塊(美元)。每天清掃浮油收工以后他們也變成第二類喝悶酒的人。所以事實是,現(xiàn)在‘美國金槍魚之鄉(xiāng)’威尼斯已經(jīng)沒有打魚的漁民了?!?/p>
“我是聰明的第三種人,目前只擔(dān)任船夫兼向?qū)?,因為我不會為BP這樣的公司做事。”徹特里驕傲地說。
果然,放眼看去,在碼頭來回走動的有很多都是拎著大塑料袋和黃色防護帶的BP清理人員。這些人皮膚黝黑,身材健壯,一看就知道是長期經(jīng)歷日曬風(fēng)吹出海的漁民。記者上前試圖和一位穿著BP清理人員標(biāo)識的黃色馬甲的漁民攀談,不料這位漁民“惜字如金”,絲毫不給記者任何答案,支吾幾句后迅速地走開。
“沒用的,你別想任何BP雇的漁民能給你什么信息?!?“船老大”徹特里告訴本報記者,“BP和這些人簽雇用合同的時候有一條規(guī)定就是絕對不可以接受媒體訪問和回答有關(guān)BP清理工作方面的任何問題——就是‘閉嘴’合同。這些漁民根本不敢和你說話的。他們可不想把這個工作也丟了?!?/p>
上船進入墨西哥灣前,40多歲非常健談的徹特里還不忘幽默一把,指指因為漏油事件已經(jīng)被禁止出海打魚而停在碼頭上一艘起名為“凈利潤”的船告訴本報記者,很多漁民因為要用“網(wǎng)”賺錢,所以經(jīng)常給自己的船起個和“網(wǎng)”有關(guān)的名字,“但現(xiàn)在這艘船需要趕緊改名,又沒法出海打魚,應(yīng)該叫 ‘凈虧損’(Net Loss)比較合適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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