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期,文化圈有一種傷感的調(diào)子蔓延,因為3月26日臥軌自殺的詩人海子,因為4月1日跳樓的藝人張國榮。
他們的自殺行為有了越來越多的文化詮釋。比如海子獲得至高無上的贊譽(yù):“海子是為詩歌而死……在他的最后一刻,幸福的閃電為他閃耀。詩歌永生,海子也永生?!睂垏鴺s的詮釋也不遜色,他的死反復(fù)被人強(qiáng)調(diào)“具有文化上的象征意味”。
雖然死者長已矣,他們的影響卻逐年擴(kuò)大:海子自殺20周年了,還有人在其墓前磕頭見血,有女生激動得昏倒。這樣的“文化”氣息是令人覺得奇異的。一個從事過文化的人自殺了,其動機(jī)未必真的就與文化有關(guān)。海子生前的朋友披露,海子性格孤僻,生活不會自理,“連自行車也不會騎,幾次戀愛都不成功”,以致酗酒。如此背景下,他究竟是為了詩歌理想死去,還是為塵世煩惱而自殺,不能武斷地臆測與發(fā)揮;更不該借海子的血,為詩歌染出所謂的悲涼以期打動讀者。
尊敬海子沒有錯,懷念海子也沒有錯,但若把他的自殺行為上升為某種表征,涂抹上理想主義色彩,以擴(kuò)大化的態(tài)勢將其個人的悲劇上升為詩人的悲劇、詩歌的悲劇乃至?xí)r代的悲劇,便過頭了。如果一些人想借海子的血達(dá)到個人目的,則簡直是功利到了可鄙的地步。
更重要的是,神化某些人的自殺,是對其親人的殘酷對待。比如海子,他不僅是一個詩人,更是一個兒子、一名兄長、一位教師。他自殺了,又有誰能體會其親人所受的傷害?如果有人竟然還美化這種自殺,是不是過于冷血?為一個人的自殺找出種種“文化的理由”,并非完全不可以,但必須有個度。過度詮釋便是一種惡俗,然而這種惡俗近年來卻不斷泛濫,比如學(xué)者余虹自殺后,有人贊其“理想主義者的最后一躍”……過度的文化詮釋,不僅會掩蓋生活的真實,其種種虛飾之詞還有可能成為毒藥,毒害到詩歌、文化以及文學(xué)青年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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