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國證券界死刑第一人”楊彥明被法院執(zhí)行了死刑。在這之前，楊曾兩次自殺而未成功，反暴露了這起涉案金額近億元的貪腐大案。被司法追訴之后，楊彥明對6000余萬元贓款去向閉口不談。這筆巨款很可能將隨楊案的落幕而成為永遠的謎團。
生，還是死，這是一個問題。楊彥明是否應判死刑，也曾引發(fā)過激烈的爭議。從窮盡事實真相的角度來說，他不該死。留著他，還有希望；死了，就連這點希望也沒了。多數(shù)支持“槍下留人”說，其目標都指向揭發(fā)潛在的犯罪。
但從依法裁判的角度，楊又理應一死。從新聞事實來看，楊彥明貪污、挪用數(shù)額巨大，且6000余萬元贓款無法追回，損失無法彌補。楊又無自首、立功、真心悔罪等可以減輕、從輕處罰的情節(jié)。如果楊因閉口不說而獲得免死金牌，其結(jié)果也一定會引發(fā)相應的質(zhì)疑與批評。一則流傳于民間的段子說：“坦白從寬，牢底坐穿；抗拒從嚴，回家過年?！苯裉斓男淌滤痉ㄕ唠m然不支持“抗拒從嚴”，但也不是要對“零口供”的被告人從寬。從寬就應該鼓勵那些自首的或愿意通過轉(zhuǎn)當污點證人來立功的被告人。“零口供”并不影響定案，楊彥明的死刑判決是依法而為。
也有網(wǎng)民憂心于楊彥明的死，實則讓不少貪官心頭的懸石落了地。注意到從不少媒體傳出過這種說法：那神秘的6000余萬元贓款大多數(shù)是被楊用于行賄了。楊彥明的辯護律師在法庭上也試圖以“行賄說”來反對楊的死刑。如果說楊彥明的“沉默是金”就是為了保護他所行賄的對象，則楊彥明自曝“行賄說”與辯護律師運用“行賄說”作為辯護理由，都有悖于此目的。
5年來，楊彥明歷經(jīng)一審死刑、二審發(fā)回重審、一審再判死刑、二審維持死刑判決以及最高法死刑復核程序核準死刑等程序，上訴及否定指控說明楊彥明仍有求生的欲望。而讓楊彥明選擇沉默的，當比他一個人的死更可怕。
當然，在“行賄說”之外，也有“二奶說”或“家庭說”。有個描述貪官的段子戲稱，“虧了我一個，幸福全家人”。盡管有報道稱楊彥明不嫖、不賭、不抽，調(diào)查人員查遍了他所有的親屬關(guān)系和交易記錄，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一筆大額的現(xiàn)金交易記錄，楊前妻的賬戶上，只有幾十萬元。但如果楊彥明處心積慮，早早就暗度陳倉，面上的調(diào)查自然查不出所以然。
在證據(jù)缺乏之下，上述幾種推斷都可稱是“合理懷疑”，但也僅僅是“懷疑”。制度的修補與完善正是要堵住各種可能的“懷疑”。比如，“污點證人”制度和嚴密、安全的證人保護制度，或可打消楊彥明不敢說出受賄人的顧慮；刑事案件終結(jié)但民事追償仍可繼續(xù)用于追贓，或可破除貪官“舍己為家人”的如意算盤。楊彥明案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，制度反思及修補正當其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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