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題的關鍵在于,房地產數據發(fā)生嚴重偏差僅是目前統(tǒng)計工作問題的表現之一,但現在的問題是,如何讓那些涉及官員切身利益的統(tǒng)計領域也得到及時厘清,這恐怕已不是憑借統(tǒng)計部門一己之力就能夠完成的。從“被增長”的工資收入,到被“降低”的房價漲幅,統(tǒng)計數據被質疑看似“跨界”,但實際上卻始終未能超脫于地方政績考核的痼疾。毋庸置疑,長期以來地方官員最為關注的統(tǒng)計數據非GDP莫屬。時至今日,雖然領導干部考核評價模式數易其稿,但卻鮮見實質性突破。尤其在前期國家“保8”等現實目標指導下,各級地方政府均難以逃脫GDP的具化剛性要求,上報數據難免有浮夸的成分在內。王少階委員稱,2009年中國GDP增幅8.7%,但地方GDP總量相加遠高于此。這種現象至少2004年以來幾乎年年如此。可以說,產生該現象的根本原因還在于地方政府盲目追求政績的沖動。
近些年來,雖然高層開始逐步調整“唯GDP論”的考核機制,在政績考核中引入一些民生指標,房價、居民收入等新數據因此“風光”起來,但這些民生數據最終同樣淪為了與GDP一樣的命運?;蛟S這才是真正值得當政者認真思考的問題:究竟如何去考核地方政績才能夠奏效,是繼續(xù)引入新的指標,但需容忍指標數據的繼續(xù)失真;還是進行更深層次的體制變革,最終擺脫對于統(tǒng)計數據本身的過度依賴?顯然問題的答案在后者,單靠統(tǒng)計部門內部的修正和改進,并無法從根本上擺脫地方行政利益訴求的干擾。
解決的思路其實并不難,其一,把所有的數據都公開,不僅最終統(tǒng)計結論還包括原始數據,不僅包括備受爭議的統(tǒng)計局數據,還應該包括諸如四萬億投資資金使用的細節(jié)數據,“創(chuàng)造條件”讓公眾透過公開數據去“監(jiān)督政府”,倒逼數據回歸真實;其二,調控部門要放棄對量化數據考核官員的追求,直白地說,如果中國經濟結構能夠真正優(yōu)化、居民收入能夠真正提升、老百姓真正能住上自己的房子,那么公眾是否還有興趣關注GDP的高低、房價的漲跌,還有收入的“被增長”呢?
可見,統(tǒng)計數據永遠只能是行政部門執(zhí)政業(yè)績的寫照,而絕不是相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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