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紅櫻、郭敬明、鄭淵潔分別以2500萬元、2300萬元、1950萬元的年版稅收入成為2010年作家富豪榜的三甲;有的魯獎獲得者有超過50萬元的進賬;林賢治獲得“在場主義散文獎”30萬元
《成都商報》近日發(fā)布2010年度作家富豪榜,楊紅櫻、郭敬明、鄭淵潔分別以2500萬元、2300萬元、1950萬元的年版稅收入成為今年作家富豪榜的三甲,他們三人均已連續(xù)三年位居中國作家富豪榜三甲之列,并且輪流占據(jù)這三年作家富豪榜的榜首位置。
在此之前,文學被“金”光照耀,是在第五屆魯迅文學獎,除組委會大幅提高獎金外,各省市還有額外獎勵,有的獲獎者能獲得超過50萬元的進賬。文學豐收的景象不止于排行、頒獎,一些文學期刊一改窮酸模樣,近來紛紛大幅提高了稿費標準。文學真的“闊”了?
忽然想起中國作協(xié)主席鐵凝女士剛上任時,針對作家洪峰上街掛牌乞討的現(xiàn)象,在《中國青年》雜志上發(fā)出“一個大國養(yǎng)不起作家是悲哀”的感嘆,僅僅三年時間就時過境遷,真是天翻地覆慨而慷啊。彼時,筆者在《中國青年報》撰文,說“一個大國的作家不需要國家供養(yǎng)”,筆者沒有要和鐵主席“打擂臺”的意思,只是想說明,只要是真正的作家,首先,一個大國是養(yǎng)得起他們的;其次,一個大國的作家是有法子養(yǎng)活自己的。
一個13億人口的大國,是一個多么廣闊的市場,如果作家還要哭著喊著求國家來供養(yǎng),別提有多丟臉了。楊紅櫻、郭敬明、鄭淵潔等能養(yǎng)活自己,英國作家J.K·羅琳、奧地利作家布熱齊納、美國作家丹·布朗在中國市場分得一大杯羹,靠的是把準了市場的脈。
中國的文學“市場”細分下來,無非傳統(tǒng)供養(yǎng)制和稿費、版稅。供養(yǎng)制也是市場的一部分,按鐵主席的意思,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取消,這至少說明目前它還“被需要著”,定點、定時供應,產銷有保障,昂揚主旋律;而稿費與版稅,則取決于作品的市場價值。事實已證明,不止是暢銷書作家有市場價值,嚴肅文學作家如鄭淵潔、楊紅櫻等,更是前景無限。他們的作品廣受讀者歡迎,經得起市場檢驗。而郭敬明這樣精明的暢銷書作者,不僅會“賣土豆”,還會“賣薯條”,開發(fā)了“土豆”的附加值。
除供養(yǎng)及稿費和版稅之外,另一個市場就是各項文學大獎。第五屆魯迅文學獎一改往屆的寂寞與孤獨,引起廣泛關注與爭議,一個重要原因是它在獲得李嘉誠500萬元的贊助后,“含金量”大幅提高。有一種觀點認為,文學獎項要“保持純粹”,就不能提高“含金量”,就要拒絕商業(yè)文化的入侵。實話說,筆者不贊同這個觀點。如果有些人在觀念中還將文學作品衍生出的影視、游戲等文化產品視作商業(yè)文化而與“嚴肅文學”、“純粹文學”對立,那么,只能說明時代進步了,而他們的觀念、思維、意識及世界觀都落伍了。
至于有人質疑獎項的公信力,尤其是武漢市紀委書記車延高獲得魯獎后的輿論嘩然,說明還沒能厘清“文學市場”的概念。作為“市場”的一個組成部分,任何一個獎項都有設獎的宗旨,這是特定的需求,在特定的程序內操作與交易,提供特定的產出,并不存在公平問題。車延高獲獎,意味著他滿足了組委會這個特定市場的需求,正如3年前湖南作家黃輝被重慶富婆紅艷以協(xié)議的方式“包養(yǎng)一年”一樣,是一種自恰平衡的供需關系,你可以認同,可以不買賬,但要談公平,就沒道理可講。
解決獎項的公平問題,就需要更多的獎項在市場中競爭。魯獎、茅獎等獎項在讀者、公眾心中的位置是獎項的市場,公眾不買賬,說明供給不能滿足消費預期,這些獎項自然會調整其營銷策略和設獎宗旨及程序。有意味的是,魯獎頒發(fā)不久,由民間贊助的“在場主義散文獎”同樣引起公眾關注,而與前者不同的是,這個單項獎卻獲得業(yè)內業(yè)外人士的一致好評。獲獎者林賢治攬得大獎,并獲得30萬元的實惠,可謂實至名歸。
林賢治及“在場主義散文獎”注定要成為文學獎項市場的風向標,它既不同于官方獎項,也不同于某些自命清高的學術小圈子的自娛自樂獎,其贊助方來自市場,其評委會成員也來自公眾認可的業(yè)內人士,更重要的是,評委機構堅持了獨立性。一個獎項能走多遠,在公眾心中位置是高是低,取決于組委會對獨立性的堅持,對文學價值的堅守。如是,才能在獎項市場的競爭中脫穎而出。
李鴻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