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務在路上,習慣了就好”
找到陳亞民和盧玉美夫妻倆時,他們正拿著鎬頭,撅起石頭和沙土,不時彎腰搬大石頭堆到山路的坑洼處。經(jīng)過的貨車、摩托車司機,都會和他們打招呼,他們也一一回應。
1984年,年僅16歲的陳亞民跟著父親到公路上打零工,5年后,他接過父親的鎬頭,成為一名正式養(yǎng)路工人。而和他同歲的盧玉美,則是比他早一年成為養(yǎng)路工。1991年,陳亞民和盧玉美一同加入官峰養(yǎng)路道班,相識結(jié)連理,甘苦與共。
“剛來到這,我們都不適應,但養(yǎng)護任務在路上,總得有人來做,習慣了就好?!标悂喢穹驄D說,他們的工作環(huán)境很艱苦,只有鎬頭等工具,天氣越是惡劣,他們越是要在第一現(xiàn)場,稍微放松,很多車子就可能過不了這條路。養(yǎng)路道班宿舍就在山路邊,一有狀況,夫妻倆就要馬上起來工作。下雨時土石被沖走,路面變成坑坑洼洼,他們要去填補,晴天時大貨車一開過,路面也會被壓出坑洼,還常帶起沙土,這讓他們經(jīng)常是晴天滿身沙土,雨天滿身泥。
由于海拔高、濕氣大、氣溫低,這讓夫妻倆吃了不少苦頭,衣物經(jīng)常曬不干,晚上回去還得找柴火燒熱水,平時的生活用品,要到兩三公里外的山村才能買到。好在后來山路通了電,他們有了熱水器,晚上還能看電視,雖然信號差,但夫妻倆都很滿足。
“這里是我們的家,舍不得離開”
夫妻倆不曾回到縣城的家里久住,和女兒也是聚少離多。從5歲起,女兒就一直和外婆住在一起,上小學后,就寄宿在學校,放假時才會到道班宿舍住幾天。雖然女兒口中并沒有埋怨,但夫妻倆都很愧疚,“這條山路的特色是什么,我們都能抓得到,但女兒的愛好、特色我們都不知道,希望孩子能諒解”。陳亞民和盧玉美說,幸好女兒懂事,不讓他們擔心,也因此,他們對這條山路投入更多的感情。
他們從來沒申請調(diào)動,甚至在道班的工友們一個個離開后,他們依然留在這里?!霸诘腊嗬?,已經(jīng)有20多個人住過,但基本上都離開了,現(xiàn)在只剩下我們和另一個工友。這里是我們的家,住久了,都已經(jīng)有感情了。”盧玉美說,不只他們,路過的人也都把這里當家,在這條山路上,遇到車拋錨、口渴等情況,過往的人都會到道班宿舍求助,但不管白天黑夜,他們夫婦都會幫忙,一些司機知道他們的困難后,都會幫他們從山村里買生活用品。
然而,明年這段山路將改道修成水泥馬路,再也不需要他們的養(yǎng)護了。夫妻倆說到未來時,顯得很迷茫?!叭绾勿B(yǎng)護山路,我們都很清楚,但如何養(yǎng)護水泥馬路,我們都不知道。”陳亞民夫婦說起以后,眼眶泛紅了,他們說很舍不得離開?!凹摇奔磳犭x,但這份20年的深情或許將一直伴隨他們。
漳州市公路局平和分局的陳書記說,其他的路都已經(jīng)不用鎬頭了,只有這段路還需要精心養(yǎng)護,“五六萬名村民,還有大片的果園都要經(jīng)過這條山路,山路不能斷,確實需要他們。能在這個行業(yè)工作的人都是很樸實的,然而要20年如一日地養(yǎng)護山路,想來就是不平凡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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